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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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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當此,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風箏在系統的加持下來的極快,軍帳中,巒起塵的眉頭聚成一團,他差開眾人解下面具、金盔,不耐煩的團團轉圈。

先前自己並未攔她讓她身處險境。

此刻邵曳之事又讓平安州城門緊閉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平安州的城墻極厚、極高,內有蠻族人均善戰驍勇不說,單憑日夜笙歌的繁華之處就足以說明連糧食儲備都是夠的,想要憑借外部施壓絕對不可能。

再者,就是先前來往的蕭國客商、旅人,若是稍有不慎全盤皆輸不說,那些無辜平民的性命可就都要沒了!

望著桌前那張古樸的西域地圖,巒起塵若有所思,這城池多年前是由蕭國人參與搭建的,若按照蕭國習慣,定然留有隱蔽小門以防城破之後的不時之需,可地圖年代已久又有磨損,完全看不清門在何處。

思索間,他突然想到不久前那個蠻族遺子朝魯。

朝魯信奉的部族圖騰為太陽,而地圖中的太陽並未處在常理中的東方!

巒起塵把地圖不斷地翻折,將一切事物還原到合適的位置、地圖上的標記位置才漸漸清晰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一處標記,“若按蕭國五行之說這裏必然是生門可走,可若按照西域部族的規矩,這道生門可是在相反的位置……但這兒部族眾多,也未必是朝魯的部落建造……”

他雖是血統不一但並非兩方道、理皆通,此刻這種情緒一同湧上心間,他一拳錘在桌上,盛酒的杯子隨即翻滾著落地,門外的侍衛聽到他的動靜趕忙問著,巒起塵草草敷衍之後聽到腳步聲漸進,便又重新喬裝起來,遮住他那尤為明顯的蠻族特征。

“巒大將軍!”

宇將軍推開帳門徑直走了進來,“巒大將軍,苦惱之事未必無法可解,不如聽聽這位小友的意見!”

擡眼望去,一個小小的身影兒矗立在門處,臉上掛著幾顆小水珠。

……

隨著李二屍首落地,眾人也就都明白了七八分。

這說明暫時,暫時之內,這落魄少主還未有能力與自己抗衡,還是有利益共同之處的、但不得不防;這李二賣主求榮一事,就算他們此刻不在這兒,在客棧中也還是會被抓到,至少,她是這麽想的。

荀風渡雖說是見出賣之人並非那落魄者倒也稍稍安心;可棘手現狀並無變化,她按住劍柄的拇指有些發白;一時間,灰塵似乎都停留於空中,不再流通途勝幾分壓抑。

擡眼看著周圍水洩不通的敵手,她掂量一番後覺得還是要有股“破釜沈舟、魚死網破”的勁兒才好。

再看向那位留著花白胡子的老者,荀風渡問道:“先前您說,這裏什麽都沒有,真的什麽都沒有嗎?”

她指指自己的鼻子,目光緊緊鎖住那老先生的一舉一動,那白胡老爺子見她這般也是猜到了些許,“小友聰慧明達、可放手一搏!”

穆羅老爺人如其名,眼珠子骨碌骨碌轉著似是猜到了她們的秘密對話,放聲大笑道,“困獸往往都要垂死掙紮,更何況是你們,不過那位貌容姣好的小將士,你過來、我不忍心傷你的,大家或許都會沒事兒!”

“看來我們得荀風果真是真真討人喜歡;真不知你有何膽量竟然口出妄言!”千無許順著穆羅老爺指的方向望了望荀風渡,“荀風,放手一搏去吧。”

荀風渡點點頭、眉間緊蹙,她最怕的,就是在這兒時出現內部矛盾;先前邵曳一連兩回出事兒已經讓千無許很是動搖,如今穆羅老爺口出這話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

她猛然間想到了白狼女要巒昇鄴讓自己和親的事兒、看來一定是有人也傳達給了穆羅老爺,雖說這平安州一時半會兒難以攻破可若是真有那麽一天這穆羅老爺怎麽可能會乖乖的投降、他一定會找救兵,而白狼女的條件也無非是這個。

那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成了活靶子?

“那就——!”

荀風渡同千無許眼神兒交接,都覺不應挫敗於此,便想抽身拼出一條血路,可對方實在是有備而來,若要硬沖,不是被寡不敵眾活活消滅、就是被數十只箭矢萬箭穿心。

但她自定義絕不是喜歡以身犯險隨意拋棄性命之人;隨即從袖中抽出一根火燭、示意著千無許,千無許眼角餘光一動似乎是明白她的心思:同樣的事兒,她要做兩次?

“投降吧?”

那滿臉橫肉的穆羅老爺和藹商量的語氣中卻帶著一股血氣、手中更是握著武器以防幾人逃脫!

邵曳雖看不懂荀風渡和千無許的眼神兒間到底如何交流的、但此刻他兩次壞事心中難免有愧,見二人蓄勢待發他決定先破了這個局面、抽出腰間的武器對著穆羅老爺極快的沖了出去。

荀風渡二人見邵曳也算是心有靈犀、同樣快速的向背後跑去,她把火燭插在袖中的箏骨之上借著系統的力量加持和風屬加持狠狠的扔向了剛剛那塊活動的石板。

早在剛剛,荀風渡敏銳的察覺的那深巷中裝的貨物並非什麽尋常器物,而是極易燃燒的軟木、烏沒煤,而那塊活動的石板之下、在刺鼻的惡臭味中卻有一股沼氣摻雜著油味。

這一支蠟燭當然打不破地上厚重的石板、可她的目的,僅僅是引燃罷了!石板再嚴實也絕不會滲不出氣體、沼氣一但被點燃那產生的爆炸可決非當時的人可以想象的。

甩出袖中暗器,她平穩的落在地上,也在此時,邵曳寡不敵眾被擒在穆羅身邊、同樣的刀劍也架到了自己脖子上,荀風渡見對方剛要放聲大笑便連忙做了個“噓”聲手勢。

一陣巨響之後——!

眾人只覺面前、背後的一股強大的熱量氣流將自己拋向空中。

在漫天的火光之中,平安州燈光璀璨之下的黑影漸漸顯露。

而在城門外,巒起塵已然布好了陣仗。

這陣仗也非瞬間就可完成、在荀風渡幾人離開軍營之後,巒起塵便著手此事、早早的就將帶著人馬潛伏在州前的沙丘之下。

荀風渡以為巒起塵會在百裏之外、風箏箋一時難以到達便抱著極大的決心引燃了平安州城下的沼氣、她壓根沒想到對方在她前腳出發、後腳就跟來了、而那封信箋也極為快速的落到了巒起塵手中。

他原本是想帶著半批人馬在正門外吸引敵人註意、而其餘將領則按照先前在軍帳中推演的暗門悄自潛入。

可誰知平安州中的一聲巨響亦然驚動了城內外的人兒,他們紛紛張口結舌的註視著天空。

黑色的天空之上,烈火化作鸞鳳一點一點散在空中。

守城的蠻族將士不免慌亂起來,眼下他們的主子一時半會兒傳不來命令,而裏有爆炸火光、急需救護、外有蕭朝士兵層層包圍實在是棘手!

“喝!這群人!”

穆羅老爺掙紮著從廢墟中爬出,他擦了一下滿臉的血漬汙泥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在一片破敗的無人街道廢墟之上,並無任何人的蹤跡!

“那群人去哪兒了!”他氣的仰天長嘯、身邊很快聚攏了一群將士、各個面露兇色蓄勢待發!

“老爺!門外的蕭朝將士要攻城了!”身邊一個士兵說道。

“去你釀的!”穆羅老爺扯著一根鎖鏈將武器從廢墟中抽出,一下子掄在那說話的士兵身上,頓時那士兵腦漿迸裂一命歸西!

“你們、在這兒搜!一定要把那個人和少主找回來!”穆羅老爺緊握的拳頭中滲出幾滴鮮血、“先前我以為那還是個軟骨頭,原來也是個狠角色,竟然不惜自己要將我們都炸死在這兒!好在神明護佑老頭子勉強活著、那個瘋子就去死吧!”

說罷,他還不忘狠狠的踩了一下腳下的廢墟。

這片街道昏暗無人又處在城墻附近,這一爆炸不光破壞了城中原本安穩防禦的秩序、還將堅固無比的城墻炸開了一道裂縫!擾亂了敵方軍心不說還為墻外的人兒開了一道門!

宇將軍先前並不並不同意離開巒起塵單獨做事,可這次他卻破了個外例。

城墻之上的蠻族士兵均被炸的不知生死、城墻岌岌可危,他按照巒起塵的吩咐尋找暗門被這聲巨響吸引、而後差人駕著沖車將原本七零八落的城墻打了個窟窿!

在陣陣喧囂聲中,他帶著數以千人隊伍踩過這片城墻踏入平安州內!

穆羅老爺離開暗巷之後、來到城前同巒起塵對峙,巒起塵難掩內心殺意,握著長槍毫不猶豫地吩咐身後的士兵萬箭齊發。

然則來者並非全無準備,穆羅老爺見此緩緩退至身後地巨盾之中,對著巒起塵說道,“叫你們太子巒昇鄴出來見我!”

在場的眾將士聽到這話心中不免生出一絲疑問:這人怎麽認識巒昇鄴?難道巒昇鄴竟然早有勾結?

巒起塵並不搭理,而是吩咐身後的眾將士擡出幾架一人多高的風箏、借著風放了出去!

“是荀都尉的風箏!這風箏帶了火引子、一定會把他們都燒起來的!”阿洌在巒起塵身後高興的呼喊著,但他們都未發覺、眼下並未清風,而風箏之上的淡淡光點此刻正在盈盈閃爍、那是荀風渡的系統附加的風屬。

“這是!?”

穆羅老爺早就對先前魯格一敗有所耳聞,自然不會沒有準備,他同樣吩咐眾人將盾防在空中、可他單單知道防衛卻並不知道多準備一些盾牌。

可世間並無兩全事,防禦空中時、身前自然失了防禦;巒起塵伺機招呼眾將士紛紛上馬沖鋒、那訓練有素的將士們拉弓放箭、抽射弓弩毫不費力,雖在極為顛簸的馬背之上卻如履平地!

而另一側、宇將軍也毫不費力的將城中的士兵後援牢牢地把控住。

“乒——!”

巒起塵的長槍與穆羅的巨錘不斷碰撞出火花,對於雙方而言、對方都是難以擊敗的敵人。

“好你個黃毛小兒,今日竟然敢對著自己人兵刀相向了哎!你私自掌有這邊塞軍權、囚禁太子、包庇軍中女子哪一項在你們蕭朝不是一等一的罪過!最有錯的、還得是你背信棄義!”穆羅恍惚間見城墻之上蕭朝棋子聳立,便已知不妙、又經剛才被荀風渡引得爆炸出了內傷,眼看的行動間已然亂了陣腳,氣喘籲籲的對著巒起塵喝道。

“嗯。確實。”巒起塵眉毛輕佻、點不留情的打的對方連連後退,“你知道的不少,得殺。”

“那你就永遠也別知道她在哪兒了!”穆羅見眼下的話不起作用、便話鋒一轉扯到了荀風渡頭上。

“……”

巒起塵手下留了情。

穆羅猜的不錯,但他也並不知道荀風渡去哪兒了,在他眼裏,那樣慘烈的災難她肯定是被埋在木石堆裏活活燒死了、不被火燒也會被砸的七零八落,根本不可能活著。

可他自己卻想活下去,才不得不說出這種話,不過他也倒是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巒起塵心眼裏。

這時,一柄飛箭對著穆羅的後腦勺穿了過來,見癱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穆羅毫無防備、亦或者猜到了自己會救他;巒起塵一擡手將長槍打在那柄箭矢之上,為他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烽煙之中,宇將軍緩緩地從城中走來。

“好算計啊巒起塵!如果是你,你肯定會留下這群不知死活的孽障、可偏偏是我,我斷不會留下!”

“嗯。”

坐在地上的穆羅大驚失色,他臉色蒼白的看向身後的城內;城中一片血色河海,毫無生氣,“你……你把這一城的人都殺了?”

“你說什麽呢?穆羅老爺,你手上幹凈嗎?沒資格說我!”宇將軍說的輕描淡寫,他一向殺伐果斷、段不留情,“但您也不必擔心,心善之人我都留著呢!”

“你!”穆羅咬著牙關從嘴角中擠不出半個字。

“有找到她們嗎?”巒起塵問道。

宇將軍搖搖頭,“就差把地皮翻過來了!”

“今日這仗打的也不容易,我們這邊也損失了不少人手,巒將軍,不如先在城中安頓下來,再差人去找?”宇將軍問著,面前的巒起塵有些恍惚,他伸手牽過馬匹飛身上馬,而後對著城中一陣忐忑的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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